一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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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攻山,已是数日。此次攻打山匪,并不只卢广之率领的几千人,还有驻守尝翼一带的两部军力。
此前,几个隐兵根据打探来的情报,先行上山,欲潜入敌方巢穴,探明机关暗道,只是三天之后,无一人返回,卢广之继而下令,派兵堵住畟山的几条大道。
连日阴雨,寒风怒号。几日攻山不进,让新老士兵都有些沮丧。
望了眼不算陡峭高耸的连绵山丘,净念撑着雨伞,脚下一深一浅地朝卢广之营帐走去。掀开帷幕,他就见到几位副校与军师围着沙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各个眉头深锁。
比之蓝苍山系,这畟山的地势并不复杂。只是山匪太多,近乎有三个都的人众,而且占据了极有利的位置,易守难攻。而这山匪的头目,也是极为奸猾狡诈。
天气越来越糟,强行攻山完全是下下之策。
几人见到净念,俱是对其行礼。净念淡淡地嗯了一声,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指点着沙盘。
“世子殿下,您有何看法?”一位副校见净念深思的样子,小心地问道。
净念垂眸,想起索翰华曾经教过他的话,即使不擅于排兵布阵,他也知道眼下这情形,横蛮地进攻绝非上策,何况持续的时间越久,将士们的心情就越浮躁。
“格老子的,”三十上下的黑汉子不顾及净念的身份,破口大骂,“那些没用的东西,搞了半天,打探到的消息都是假的!老子没耐心干等着,这便上山砍了那些妖人!”
“颜奎!”卢广之低斥,“咋呼什么呢!”
颜奎正是骂人的汉子,本是驻兵尝翼的土兵都督,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参与攻山了,早就按捺不住怒火。听到卢广之的话,他又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
净念转眼看向这人,难得仔细地打量起来,忽然冒出几个字:“一起。”
啊?几个人都呆了呆,满头雾水。倒是卢广之多少了解净念,讶异地问道:“世子殿下的意思,是要与颜奎一起上山?”
净念颔首。
“这怎么行……”
净念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对方的劝阻:“我说了算。”便转身要出去,准备叫上苍禾几人,一起探山。
那颜奎呆了半天,眼见净念掀开帷幕,连忙跑上去,追问道:“世子殿下是同意老……我直接杀上山了?”
“嗯。”
颜奎顿时高兴,对那几位招呼也来不及打,就兴冲冲地跟上净念。
“这下如何是好?”
卢广之皱了皱眉,遂又放松下来,道:“世子殿下想做什么,没人阻挡得住。只好守着山,等上两日了。”
众人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
“颜奎虽然偶尔莽撞,但功夫不错……有他,也好保护世子殿下了。”另一人这般说。
卢广之只苦笑不语:那位世子殿下,也真是任性莽撞啊!想到前几日对方问的话,他忽然有些明白——文华亲王与那少年有半年之约,如今已过了数日,那世子殿下莫非是心中焦急了?
☆、【四九】行路难 (3260字)
净念的想法,与卢广之猜测的其实不差一二。倒也并非因为焦急,而是自从跟随在索翰华身边后,他习惯于听从男人的指令,故而原先约好了半年之期,此时已经过了几天,自然不欲再拖延下去。与其困守在山下,不如亲自探一次敌巢,摸清山上的防守与机关。
几位副校与军师商议了一番,又做了比较完备的布署后,眼见净念主意坚定,只好无奈地放任他的行为,私下里叮嘱同行的颜奎一切小心,对外完全地封闭消息,以防人多口舌杂碎,被山匪的眼线得了风声。
趁着雨夜天黑,净念携着苍禾和两名死士与颜奎悄然地进了山。颜奎是当地人,自小长在尝翼一带,在以前没有被山匪霸占山头时,对畟山的地形了解得很清楚;而苍禾三人,则是丛林里生长与厮杀出来的猎手,擅于发现与拆毁机关陷阱。这样几人搭配着,虽然是夜深时,雨大路滑,一路上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畟山断山腰。
颜奎低声地在净念耳边说道:“从西北侧有山溪流下,我们推测山匪的巢穴就在这一带。”
雨水稍息。
半夜的山林,静得只听得见几人清浅的呼吸。
鬼魅。
“主子。”苍禾这时候开口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猜测,自死士们来到净念身边,全都改口唤其“主子”。
“这里……”待另两名死士迅速地探查了一圈后,苍禾沉声说道,“有个小阵法,破则阵毁,恐是会打草惊蛇。”
净念不懂阵法,直截了当地问:“办法?”
苍禾沉吟了下,随即蹲下身,嘴里发出很轻微的哨音。净念便能听得见,原本沉寂的夜,有一些鸣虫的动静——声音悠远,又倏然近至耳畔。遂闻苍禾略松了口气道:“主子稍等,属下可以让‘戗虫’循阵而出。”
只要能够引得起虫蛇互动,这阵法则是对于虫蛇无阻,对于擅用虫蛊的蓝苍族人,便不是难事。
净念无言,此后,几人皆是沉默,谨慎地提防,完全跟着苍禾的脚步,渐渐地周边的景色不再迷离。
“格老子的!”颜奎低骂一声,心脏扑通急跳——刚才要是差上那么一两步,恐怕就踩空,坠下断崖。
净念低头看了看脚下,又望向前方赫然险峻的陡坡,放眼看去不远处是一道数丈高的崖壁横断了去路。
颜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