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地抽搐,他却硬生生地压下所有异常的反应,在身边男人还没察觉异样而惊醒时,他极快地制住了男人穴脉。
索翰华眉头微蹙,却一时无法清醒。青年趴在他的身边,眼神空洞,另一只手悬在他脖颈的上方,仿佛静止不动,又好像是被某种力量竭力压制着。
‘我永远不会伤害到父亲。’
‘我只想,待在父亲身边。’
……
那些,他不曾说出口的,无人能够知道的话语,一遍遍地回荡在混沌空茫的脑海中。
净念的眼神渐渐清明,只是还保持住攻击的姿势。他怔怔然地凝视着索翰华的面容,片刻后,猛地离开了对方的身体。
静坐在一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就在刚才,差那么一点,他就要把这只手插上男人的脖子上了。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净念穿好了衣物,掀开纱帐,待见到地上的寒铁锁链时,微楞之后,便又恢复了木然的表情。
无论多么不想,他都要离开栋丘,因为他舍不得父亲。唯有,自己破了这魔心,才能够安心地留在索翰华身边。
尽管身体虚得很,净念依然没有半分犹豫,头也不回地飞出了净苑。
既是要离开栋丘,他必须得先杀了一个人!
‘索净念,愿以这刀锋剑刃,替父亲斩杀一切仇敌,替父亲铲除祸乱根源!’
☆、【一四七】魇非魔 (3203字)
所谓的则*宫,便是专门关押犯有叛国、通敌、弑君以及其他极恶劣罪行的嫌犯的地方。此时则*宫的牢监们,有些为难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青年。
“开门。”
几位牢监,犹豫了好一会,见净念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终有些怯怕,遂是将重重牢门一一打开。这里关押的正是五位涉嫌谋害御武尊王的亲王——本来帝王下了令,此一案由他亲自监察,天牢重地任何人不得探望,但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自帝王登位来,这御武尊王的话几乎等同圣旨。
思量一番,牢监们自是不敢怠慢,只是悄悄地派人通知了帝王。
对于牢监们的心思毫不关心,净念沉默地走进最后一重门,入眼就见里头被铁栅栏分割成数个单独的牢房。他扫视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第三个牢房的索临丞身上。
在净念进来的时候,牢房内其他人也都立时看过来。最小的索临台是满目死气,索临放则是神色癫狂,另外三位岁长的皇子则是神色平静无异,只除了气色都有些难看。
“开门。”净念走至索临丞的牢门前,再次淡声开了口。
牢监刚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铁索,就觉身边带过一阵微风,根本不及反应,便看到索临丞被摔了出去、撞到了铁栅栏上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整个人只剩下半口气息,无力地趴在地上呕血。
呆了下,牢监们恍然明白了净念的意图,吓得全部跪地磕头求道:“尊王手下留情!”
净念根本听不到他们的话语——若非他用尽意志力克制着嗜血的冲动,在刚才出手后,便会立刻发狂,将这里所有的人杀尽——他缓步走到索临丞跟前,弯下腰,右手猛地掐住索临丞的脖子:“说,给我下毒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索临丞“啊啊”了两声,已是根本发不出声了。净念蹙了蹙眉,心知自己适才的力道没控制好。
……便也罢了。若他身体好转,自是有办法查到其他的同伙!或者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些底细。反正,审问不是他今夜的目的!
牢监们苦声哀求,若是在他们看守下,出现了这种皇子互相残杀的事情,不等天明怕就会落得个杀头之罪了吧!
没时间在此地久待,净念手指力道骤然加大了几许,语气满是狠厉:“你既是想杀我不成,今日我便取走你这条命!”索临丞已是死人,他本不需要多言,只是眼下目睹这一切的,还有其他几人。
他索净念对于要杀自己的人绝不会留情。今日这句话,是对其他可能存着心思的弟弟们,最后一个警告。
自净念出手,到拧断索临丞的脖子,前后不过时一盏茶的工夫。最小的两个皇子已是被这样残虐的净念惊傻过头,索临牧、索临孜则是刚出声求情,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大皇兄毫无犹疑地杀了二皇兄。
牢监们几乎都要昏过去了,密闭的牢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净念淡然地走出牢房,路过跪在地上的牢监时,略顿了下,道:“今日之事,与尔等无干。若父亲问起,便说净念……”顿了顿,才道,“无心离开。”
他是趁着索翰华毫无防备的时候,制住了对方的行动,临走时太过慌乱,竟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便是指望这里听到此话的几个人,能够转告男人。
无心离开,只是世事总不由“心”。若能摆脱困境,他便自然回归;若……他便在还有最后一丝清醒神智时,自毁。
牢房里浮动着死亡的气息,净念光明正大地进来,又不慌不忙地离开,只留了几乎吓飞了魂魄的牢监们,和各存心思的皇子们。
缓步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净念有些茫然,看了看天色;或许父亲已经摆脱了他的制缚,开始抽调人手追捕他。
不像急欲逃离的人,他慢慢地走着,又仿佛是耗尽了气力,身形摇晃、步履蹒跚。拐入没有人迹的僻静巷子,净念觉得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渐渐消停,却莫名地便想起了许多事,在脑中杂乱的记忆揉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