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往厨房拽,“正好你妈叫你去敲鸡蛋呢赶紧的!”
那年的年夜饭我是在郭一臣他们家吃的,年三十就睡在郭一臣房间里,大年初一一开机,手机足足响了五分钟,全是拜年短信。郭一臣酸溜溜地说哟非子看不出你小子人缘挺好啊,我说那是当然没看见我长这么玉树临风的么。郭一臣哼了一声没言语,我喜上心头说没人发给你你心里边醋了吧?他白我说我手机静音,来了短信你也听不见,谁叫我低调呢。我说我不信你把手机叫出来给我检查,郭一臣挺潇洒地甩手机给我。我翻开收件箱一看,什么婷啊娟啊静啊全是姑娘的名字,当下就嫉妒了,再定睛一看里面还有张源的名字,我挺八卦地点开就看。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郭一臣问我。
“我检查你跟张源的断背短信呢。”我逗他。
“行了别看了给我。”郭一臣有点慌。
我把他这反应看在眼里,手上更点得欢快:“不行,我得看看你们两背着我都说些什么少儿不宜的。”
“行,我少儿不宜,行了吧?”郭一臣真急了,伸手就来抢手机。
“就不给。”我来劲了,举着手机满屋子跑,郭一臣跟我后面追。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还真以为是抓到了张源跟郭一臣的小辫子,心里正得意,边窜还边挑出张源的短信点开看。窜着看了几条之后我才知道,我岂止是抓住了他们的小辫子,这两人的命根子都被我攥手里了。
我停下了。郭一臣没刹住,一头撞在我背上。
我一把把手机摔在床上,直直看着郭一臣:“这是怎么回事?”
郭一臣瞄了眼床上的手机,神情倒坦然了。他退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慢悠悠给自己倒了壶茶:“就那么回事,字面上的意思。”
“你贩毒?”我质问他,“郭一臣你够胆子啊你,我还真以为这些年你在云南老老实实地做茶叶生意。”
“茶叶也在做,就是打个幌子,盈亏不重要。”郭一臣漫不经心地挑了挑茶叶梗子,“这个世道要捞大钱,腐败军火海洛因,跑不出这三样。”
“钱钱钱,你钻进钱眼子里了。”我坐在床上看着他。
“非子,你是守着金山的人,你不知道。”郭一臣端了茶盅站起来,“你也别劝我,就算我现在洗手不干,以前捣腾的量都够我枪毙一万次了。我现在是活一天赚一天,不赚白不赚。”
“这次张源调到临沧也是你的主意?”我问他。
“嗯。”他承认得很爽快,“张源去了就是缉毒武警军官,我在边境上活动也方便些。”
“真能折腾的你,连张源也拉着垫背。”我斜睨他。
郭一臣冷笑着跟我伸出几只手指:“他每年从我这里拿的至少都是这个数。”
我不由一股火冲上来:“你以为他真是为了钱?”
郭一臣一下子愣住了。
我没敢说破,就这么跟他对峙着。
郭一臣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眼底隐隐闪过一丝忧伤。
“行了咱不说这个。”他低下头去喝了口茶,“这事儿怎么说都挺危险,我就你跟张源两个哥们,我不想你也掺和进来。”
“知道了我不会到处乱说。你自己小心着点,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我提醒他,忍不住又啰嗦几句,“你也是,差不多就行了,有个千八百万的抱回家养老多好。”
年初一下午我从郭一臣他们家出来,一个人绕一环路上走了半天,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痛快。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拦了辆出租直奔白椴他们家。
到了军区大院门口,哨兵挡着不让我进,叫我汇报身家,找谁,住哪栋哪单元。我一阵郁闷,想了半天,说姓白,住将军楼的,你给打个电话问一声,说夏念非来了,他准知道。那哨兵还算客气,回传达室里去帮我打电话,开口就是报告首长,吓得我不轻。后来过了七八分钟,我看见白椴远远地过来了,穿了件灰呢短大衣,漂亮又精神。
我看见白椴就是一阵傻乐,冲他挥手。白椴过来问我:“你怎么来了?”
“拜年呗,想你了。”我拉着他往外走。
“上哪儿去?”
“不上哪儿,随便走走。”白椴出门时没戴手套,我就抓着他的手直接塞进我口袋里。白椴没反抗,任我握着;我们两牵着手向以前石棚巷的方向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气氛挺美好。
走到工地上时我停了下来,跟他一起看已经被铲平的筒子楼,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我在口袋里轻轻摩挲他的手,侧过头去看他。
“想什么呢?”我问他。
“想你小时候跟在张源后面被我揍。”白椴毫不留情地打击我。
我嘿嘿笑了两声,趁着工地放假四下没人,飞快在他唇边掠了一下。
白椴挺惊讶地看着我,半晌才回神:“这儿是外面呢你干什么?”
我没回答他,心里满是猫偷到腥似的欢娱。我跟他又漫无目的地在新协和的工地边上走了一会儿,我问他:“以前从这儿往前有个小电影院现在还在不?”
“一直都在,就是破点。”白椴抬下巴往前面指了指。
“行,咱们看电影去。”我拉着他一路跑。
石棚巷前街的电影院开了十多年,最新上映的电影一律用油漆写在黑木牌子上挂出来。以前瞅着一排板子还算气派,现在看来确实寒碜。我跟白椴买了张情侣套票进去,可领班小姐除了给我们排了张情侣座也没真拿我们两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