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齐誩看着只有两句对话的聊天窗口发呆,光标在消息框里单调地一闪一闪,仿佛在计算语言空白期的时间。他长出一口气,松懈似地靠在椅背上,不知自己是放松还是失落。按照他这样的打字速度,估计换了谁也不会有兴致继续聊天吧。
何况他从傀儡口中听说的雁北向,是一个从来不回复qq聊天的人。
这时候,窗口突然晃了晃,形状变了。
右边辟出一个新窗口,窗口中间出现一个绿色的,震动的话筒。
与此同时,系统中传出拨通电话号码之后那种“嘟——嘟——嘟——”的声音。
不是吧……
齐誩震惊得睁大眼睛,第一反应就是雁北向被盗号了。
不是吧,不但会添加好友,主动问候,现在还发出语音聊天的请求?绝对是被盗号了。
尽管自己反复默念着“被盗号了”,手心还是紧张得出了一层虚汗,连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寻找耳机。
屋外已经日落,屋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光线昏暗,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接头插对位置,戴上耳机的时候更是费了不少功夫,好容易准备就绪。
窗口内的绿色话筒很有耐心地一直震,一直响,等他接通已经过了差不多五十秒。
“喂?”齐誩声音微微带喘。
耳机其实没有完全戴好,还有点歪。麦克风位置靠得太近,他此时急促的呼吸应该是喷麦了,只见代表音量的绿色格子被填得满满的,他连忙低头调试。
“是我。”
齐誩调试麦克风的手顿了一下。
事实证明雁北向并没有被盗号,因为耳机里忽然响起的声音是他熟悉的。
虽然对本人还比较陌生,但是录音听过无数遍,声音非常非常熟悉。低沉,端正,有一种莫名令人屏住呼吸静静聆听的安心感。
“你还好吗?”
同样的话用声音重复一次,耳朵被耳机覆盖的地方焐得暖暖的,内心也是。
“我还好,谢谢你。”齐誩也重复一次自己的回话。可是一旦出声,字里行间因为感动而产生的细微颤抖就掩盖不住了——希望对方没有注意到。
“你说你的手打字不方便,”那个人沉默片刻,低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这个……”齐誩讪讪然笑了两声,决定轻描淡写,“说来话长,其实就是前段时间出差回来的路上出车祸了,受了点伤,左手行动不方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次对方的沉默更深更长。
齐誩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什么,只好跟着沉默,盯着音量格子在最低处轻轻闪动。
“什么样的伤?”雁北向的声音似乎比之前更低沉些。
“一般性骨折。”齐誩没想到他会追问,愣了愣,拣了一个模糊的定义交上答卷。其实他对意外伤害造成的骨折不熟,不过既然手术很成功,他姑且认为是轻伤吧。
“你记得骨折的具体位置吗?”居然……还继续往下问。
齐誩惟有在脑内苦苦搜索了一下医生那天跟他叽里呱啦讲的一大串医学术语,良久,终于不太确定地说出自己受伤的位置:“呃,说是什么……尺骨和桡骨双骨折吧。是不是叫这名字我记不清了。”
说完不好意思地笑笑。
雁北向却没有笑,只是低声重复道:“尺骨和桡骨……双骨折。”
齐誩忙道:“没关系,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上了钢板打了石膏,术后恢复也不错。医生说没有发现移位,所以我可以提前出院。抱歉,今天回到家里才刚刚登上qq通过验证,耽搁了一段时间。”
虽然他不知道雁北向是什么时候发出验证申请的,但是客套话总要说。
雁北向这时候却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因为这样,你才一直没有回复吗?”
回复?
回复什么?齐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茫然地张开嘴,却无迹可寻。
似乎察觉到他的困惑,雁北向在麦克风后面微微吸一口气,暂停片刻,补充道:“剧帖,我说剧帖。”
原来是说《陷阱》第一期的剧帖。齐誩恍然,歉意式地笑着:“因为打字不方便,而且帖子还没看,我打算有时间再慢慢码一段长回复。”
说到这里,齐誩隐隐约约意识到雁北向的话有哪里不对。如果他说自己没有在剧帖里回复,那么他肯定是看过了剧帖的,师妹曾经说过她在剧帖里替自己辩护,难道雁北向当时没看见自己出车祸的消息?
既然看见了,为什么还要问答案那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齐誩总觉得他一开始的时候问的是别的事,并非剧帖。但是具体是什么他毫无头绪。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不过,这样的沉默没有尴尬的感觉,很自然,不会给人带来压迫感。
仿佛就是非常默契的老朋友间在交谈过程中留给对方的一点小小空间,像是休息,又像是在享受这种知道有人陪伴,所以不必急着把话说完的感觉。
坐在台灯灯光铺洒出来的一片昏黄当中,齐誩甚至喜欢上这种无声的暂停,任由计时一分一秒积攒。
比起他们第一次在线对话,雁北向的话已经明显多了许多。
这是他所想象不到的。
“说到《陷阱》剧帖……”最初的紧张情绪过去,齐誩已经可以比较轻松地开启话题了,虽然这个话题其实不是什么愉快的话题,“你,应该有听到最终版本的第一期吧?”
“嗯。”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