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陪我爹……我义父。”
余长卿说:“我要当驸马了,孟哲。”
游孟哲笑道:“是呵,恭喜你。不用再被欺负了。”
余长卿点星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看着游孟哲,又看他的手,一时间欲言又止,最后说:“谢谢你,孟哲。”
游孟哲说:“哪儿的事,这次都是靠你自己的,哎,你知道不?皇帝听见余长卿的名字时,马上就想起你来了。”
余长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游孟哲说:“你能过得好,我挺乐呵的。”
余长卿沉吟片刻,而后道:“孟哲,大哥心里……”
游孟哲会意,忙道:“什么也不必说,好好当你的驸马,咱们不就是好兄弟么?”
游孟哲张臂,余长卿呼吸发着抖,上前来与他紧紧拥抱,那复杂的情感尽在这一抱中,彼此拍了拍对方的背。
那一夜的风情仿佛化作了年少时的情意与缠绵,春梦了无痕,于夜风中飘零飞散。
“必必儿——”哨声远远传来。
游孟哲忍俊不禁,知道张远山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说:“我爹在唤我了。”
余长卿会意点头,说:“以后见面的时候还多着呢。”
游孟哲道:“你早点睡。”
余长卿摸了摸游孟哲的头,转身一挥手离去,游孟哲亲手把门关上,那一瞬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被拒之于外,似乎将某种情愫关进了自己的回忆中。
他在门前站了片刻,琉璃灯的橙光映着他稚气的脸庞,远远又传来张远山的哨声,于是笑着转身,回房睡觉。
再穿过后院的走廊,如水月光的花园里,游孟哲忽然停下脚步。
“什么人?”小厮警觉道。
26、角木蛟
游孟哲:“……”
那男人眯起眼打量游孟哲,声音带着柔和的磁性:“儿子看上去长高了些。”
游孟哲:“爹?”
游孤天摘下斗笠,就着月光端详他,游孟哲向前一步,像是想扑进他怀里,不知为何却又在离他五步外止步。
“爹。”游孟哲在袍子上擦了擦手掌,尴尬笑道:“你怎么来了?”
游孤天淡淡道:“接到张大侠的帖子,下山找你,该回家了罢,孟哲?”
要走了?游孟哲倏然就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东厢张远山的哨声不知何时已停了。
游孟哲说:“我再……住会儿嘛,爹。”
游孤天笑着摇了摇手指:“不成。”
木屐击地的“叩叩”声传来,张远山亲自来寻了。
游孟哲知道游孤天素来说一不二,只得道:“好罢,我去告个别……”
游孤天眸子里闪烁着夜的阴影与灯火的空明,“嘘”了声,神秘兮兮道:“别去了,爹可不想与武林正道扯上什么关系,走。”
“他也不算正道……哎爹。”游孟哲手腕被游孤天抓着,道:“你听我说……”
游孤天动作一顿,四周死寂般的安静,走廊尽头站着一高大身影,正是身穿单衣衬裤,趿一双木屐的张远山。
游孟哲一个踉跄站稳,张远山显是完全未料到游孤天会在这时过来,沉吟了很久,三方都有点尴尬,片刻后张远山迟疑着打了个手势,又侧身作了个“让”的手势。
游孟哲呵呵笑,说:“爹,义父请你去喝酒,坐下谈谈。”
游孤天笑道:“免了,有酒来日再喝,孩子他义父,人我带走了,后会有期。”
游孤天拖着游孟哲要走,张远山登时蹙眉,手指凌空一戳,疾速比划,游孟哲翻译道:“放……放开他。”
四周小厮各持木棍,包围了整个庭院,火把通明,更有人前去报信。
游孤天只扫了一眼,只得松开游孟哲,冷冷道:“张远山,当年看在你身为世家子的份上才让你三分,现又想做什么?”
张远山单手打了个手势,游孟哲翻译道:“她……她的信我看过了,你不能带……”说着张远山又朝游孟哲指了指,游孟哲欣喜道:“爹,他说你不能带我走。”
“少废话!”游孤天不再啰嗦,一阵风般掠过游孟哲身前,空手欺向张远山!
游孟哲:“!!”
“你们别打架!喂!”游孟哲道:“有话好好说啊!别动粗!爹!”
游孤天化作一道虚影在廊前一冲,张远山竟是丝毫不惧,白色身影跃上廊顶,并指为掌直切而下,双方拆了三招,游孤天抽身,袍襟飞荡呼啦啦退后。一时间拳jiǎo_jiāo错,眨眼时已拆了十余招!
游孤天拳路阴狠,张远山则抬手间气势恢弘,双掌一并再分,虚招于四面八方而来,堪堪压下,游孤天一退再退,喝道:“有进境嘛,哑狗!”
游孟哲:“……”
游孟哲想起从前宇文弘的评价,在宇文弘记忆中赵飞鸿武功居首,张远山其次,只怕游孤天还要比张远山强上那么半分,怎么现在竟是被张远山追着打?
张远山与游孤天速度快得无以伦比,前一刻还在走廊上拼杀,下一瞬间便掠向后花园,小厮们不敢上前动手,只得远远地在外叫嚣,游孟哲跑来跑去观战,焦急大嚷要二人停手,却见一声巨响,游孤天合身撞破房门,张远山追了进去!
内里乒乒乓乓地乱响,到处都是碎瓷与断木,房中砰的一声炸开,桌椅残骸和着一股阴寒气流破窗直飞出来!张远山深吸一口气,抬掌于一张圆桌上一拍,轰然巨响,将那横飞碎屑尽数倒拍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