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大咧咧的从衙门口走过,不少人看到满载而归的临阳侯,感叹其不愧出身侯爵之家,家境富裕之余,有人说他只知吃喝玩乐,难成大器,到底是从小娇生惯养、不知民间疾苦的纨绔子弟。
裴岳棠叫阿京停步,取了不少礼物分送给大大小小的官吏。
衙门里热闹了一阵子,裴岳棠心满意足的携家眷回家。
甄赫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手里的砚台,对身边的鲁师爷笑道:“临阳侯是个心细的人,不过昨晚吃个饭,今天早上在衙门里逛一圈儿,他就知道各人的喜好。”
鲁师爷忧心忡忡,“临阳侯毫无动作,那……上面吩咐的事情要如何办?”
甄赫放下砚台,捋着胡须沉思片刻,“此事急不得,再等等看。临阳侯身边的人,有什么异样吗?”
鲁师爷答道:“侯爷与夫人恩爱有加,叫阿京的护卫一直跟随左右,红女侠也只关心玩乐,目前暂无异常。”
“这个突然出现的侯爷夫人……”甄赫回想起前不久接到的消息,摸了摸胡须,吩咐道:“务必时刻掌握他们所有人的动向。”
鲁师爷拱手,“刺史请放心。”
门外忽地发出一声异响,鲁师爷眯起眼,与甄赫对视一眼,箭步上前去,看清走廊上的是叶文武后,瞬间恢复笑吟吟的表情,“叶参军,还没回家去呀?”
叶文武举了举手气气的说道:“还有一项公事,要禀告刺史。”
鲁师爷笑道:“叶参军请,我呀,得买菜回家了。”
叶文武向他拱手告别,然后进屋见刺史。
甄赫已将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万幸他和鲁师爷私下谈话一直声音极小,确保外间有人也不会听真切。所以他接过叶文武递来的文书时面色平常,问起公事来。
裴宅里,裴岳棠刚与阿京一起把刚买来的东西全都丢进仓库了,杨瞻慢吞吞的走过来,就站在院门外,不再上前。
“有事吗?”裴岳棠问道。
杨瞻轻轻咳嗽两声,腼腆的挤出一抹笑,“我做了几道拿手菜,请裴兄和嫂夫人一起吃晚饭。”
“不好意思,杨兄,你的好意裴某心领了。”裴岳棠面带歉意,颇为无奈的说道:“中午我与内子吃的多,肚子到现在还不觉得饿,晚上叫厨娘煮了白粥,解一解油腻。”
“下回再请裴兄。”杨瞻没有半点纠缠,爽快的转头就走。他脚步很快,一直快走到自己住的院子才猛然刹住脚步,看到唐堪脸色阴沉的抱着手臂,靠墙站着。
“没请着?”唐堪虽然面色狠,但是语气中更多的是失望,“真是没用!”他指着杨瞻,手指颤动了半天,气的没再说出半个字,扭头进屋。
杨瞻在门外站了片刻,才进去,唐堪已经在吃吃喝喝了,几杯酒下肚,满腹牢骚也都吐出来了:“我还是回帝都吧,留这儿有个什么用啊我?吃不好,住不好。不,在这里受气,回帝都还是受气,我跑外面吃喝玩乐去算了。”
杨瞻急了,“唐兄,使不得啊……”
唐堪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没用,不用劝我了。你自个儿待在这里吃香喝辣的吧。”
“……”杨瞻无语,默默的坐在对面,吃饭。
后院里,气氛与他们相比,是极融洽的。
厨娘送上熬好的香喷喷的白粥,和几碟清爽可口的小菜,裴岳棠盛好两碗,打算等不烫嘴了再吃。他在屋内转悠了会儿,从一口小箱子里取出一只锦盒,在坐在案后的赵慎琢面前打开。
两只温润的玉扳指。
赵慎琢见过,正是钟夫人留给女儿女婿的那一对玉扳指。
裴岳棠的意图,显而易见。
不仅仅是同心红绳,现在连成双的玉扳指也要佩戴上。
赵慎琢放下棋谱,紧盯着裴岳棠,问道:“侯爷可以明说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吗?”
那样明亮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瞳孔,令人一见难忘。裴岳棠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泰然自若,一边拿起扳指,一边缓缓说道:“唐堪见过我与钟宝瑾戴过这对扳指,若是我们现在没有继续戴着,恐怕会叫他起疑。”
“他起疑又如何?”
“我不太喜欢露出一星半点的破绽来。再者,越多的人知道,对我们的行动越不利。”
赵慎琢相信裴岳棠说的是真话,心里所想的真话,但是未必说完整了。
“此外呢?”所以,他问了出来。
赵慎琢的目光透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裴岳棠在想,这是否是一个时机,说出真心话的时机。
桌上的白粥渐渐没了热气,涨开后像一碗干饭。
裴岳棠放弃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平静的、淡定的,接受某种感情的转变和发生。也许他现在说出来,图了一时爽快,但以赵慎琢的性格,怕是嘴上不说,心里有了隔阂,那将来……可真要是一片迷茫了。
徐徐图之方是上上之策,他正要开口,却听赵慎琢说道:“我饿了,吃饭。”
看来是打算当那句话不曾问出口,裴岳棠跟在他身后,在饭桌边坐下,酝酿片刻,开口道:“以后,我会听赵少侠安排,不敢再擅作决定。”
“……”语气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是夫妻之间的对话?赵慎琢夹了一筷子酱瓜,放在粥上,混着吃了一口,清脆的口感中,酸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十分下饭。等这口饭咽下去了,他才说道:“玉扳指就不必戴了,碍事。”
“好。”裴岳棠一口答应,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