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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昆阳发动自己所有的人情关系网,尽可能的联系与案件有关的人,找到参与本案审理的法院工作人员和公安局负责此案的警察……反正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过。
在多方询问下,最终通过一朋友的引荐,耿昆阳找到一个在法院工作的检察官朋友,这个检察官也参与了夏炎的案子,人家直接就说,由于这个案件涉及金额较大、性质比较恶劣,证据也充分,所有呈现的一切都对夏炎不利,想要完全脱罪基本不可能,只能积极主动配合调查,争取减刑。
耿昆阳不甘心,又托人去找了分局派出所分管黄赌毒的副所长刘易明,这死胖子自然很清楚这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话没说上几句开口就要五十万,口口声声说这个案子一目了然,证据一边倒驳斥的都是夏炎,而且涉及非法经营赌场、非法放高利贷和洗钱罪等多项罪名,要打点的地方很多。
不过有一点说的倒是跟那检察官是一致的——夏炎这回是在劫难逃,九死一生了,只能烧高香祈求法院庭审时避重就轻,将判案的重心转移至非法高利贷和洗钱罪上。而这所谓的“避重就轻”,自然就需要专人“特别嘱咐”了。而这个“专人”正是刘易明刘胖子。
耿昆阳很清楚这是个争分夺秒的时刻,想都不想当时就答应了刘胖子的要求,第二天就带着伍拾万现金交给他。刘胖子嘱咐耿昆阳,让他等自己电话就行,没事不要轻易给他电话。这是耿昆阳寄予的最后希望,他也没有把握,他只知道,如果愿意尝试,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机会可以帮到夏炎,那也值了;如果连尝试都不愿意,那夏炎无疑就是死路一条。
在耐着性子等了近半个月后,刘胖子一直没有消息,着急上火的耿昆阳忍不住给刘胖子打了个电话,谁知那刘胖子接起电话来竟然告诉他:“小耿啊,判决已经下来了,有期徒刑五年,没收全部房产和个人财产……”
耿昆阳一听,没收财产也就算了,怎么还判了五年这么多?不是说可以转移案件调查重心这样就能少判几年么?
“刘所长,不是您说可以……‘打点’的吗?怎么还……”
刘胖子慢吞吞地说:“你以为法院、公安局都是我刘易明一人说了算吗?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帮你疏通了一些人际关系,这夏炎怎么说也要蹲十年以上,现在只判了五年,你就捂着嘴偷笑吧!”
到最后耿昆阳也没落实过刘胖子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到底是真帮他忙了还是私吞了那笔钱,他只知道,夏炎这次被抓一定是有人给警方提供线报,他必须找出这个人。
耿昆阳第一个就想到了贺聪。
这个贺聪说起来也就是场子里一个玩客,没来玩过几次,但场子里几乎所有兄弟都认识他。因为他玩的大不说,每次来身边都还会带几个保镖,一玩就是几个昼夜,不输干输尽绝不走人。而且这人脾气暴躁,赢了高兴起来就骂场子里的小弟:“蠢材,给你钱都不敢要!”要是输了更是气燥爆狂,不但一口一个“天煞克星”,有时还会动手打人,谁接到他谁喊倒霉。
有一次,贺聪一连玩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最后输了一百五十多万,心情相当糟糕。当耿昆阳拿着欠条让他摁手印时,贺聪竟然耍起无赖,抵死不认帐,还让随身的几个保镖打砸场子,边砸还边说:“我老爸贺伟是天津市xx局局长,你们敢把我怎样?”那副骄横跋扈仗势欺人的嘴脸实在是欠揍。
耿昆阳马上给身在北京的夏炎打电话说明情况,夏炎最鄙视这种目中无人嚣张成性的纨绔子弟,管他老爸是什么鸟人,想也不想就跟耿昆阳说:“那你就更要好好教教他。”
贺聪身边带的那几个臭番薯烂鸟蛋哪里是耿昆阳的对手,后果想都不用想,贺聪被好好“教育”了一翻,把他关在“反省室”两天没给他饭吃。最后饿的实在不行,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求爷爷告奶奶的求耿昆阳给他弄点儿吃的,耿昆阳告诉他,要吃的可以,但必须叫人把钱送过来,边说边把手机递给他。贺聪接过手机,战战兢兢的拨了个号码……
最后,贺聪把欠账还清了,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出了场子,临走时,贺聪对耿昆阳说:“这几天你怎么折磨我,我记的一清二楚,你等着。还有,你叫夏炎也给我当心点儿。”耿昆阳当时没在意,两手一摊,一副反正钱我是拿到手了,你爱咋地咋地的表情。
当时无论夏炎还是耿昆阳都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星期后就东窗事发。因为这时间实在是太契合了,回想起贺聪说的那句话,耿昆阳毫不怀疑的认为贺聪就是那个放水给公安机关的人。
于是在某个深夜,耿昆阳来到贺聪所住的小区,蹲点候着这小子。等了大半夜,终于看到喝的酩酊大醉的贺聪和几个朋友回来,耿昆阳看了一眼一共三个人,应该不是问题。于是想都没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直奔贺聪,才出手耿昆阳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几个人本就不会打架,加上喝高了更是手脚不利索反应迟钝,在三两下搞定另外两个人后,他一把抓起被吓得傻坐在一旁的贺聪,径直朝树上撞去,接下来就是一系列惨不忍睹的殴打……
最后,贺聪被打得肋骨、手指骨节和骨关节骨折,头上缝了二十几针——当然,这些细节耿昆阳也是在被抓后上法庭审判时才知道的,但那时的他已经不惧怕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