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冤枉啊,真的,真的不是我啊,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林大人若是真的觉得自己有冤屈也没关系,这案子我们就按照冤案来审。《大齐律》曰:证据确凿不认者可笞六百,每次二百,分三次行刑,若受刑后仍不认罪者,反拘诬告之人。如今吴家村三个懒汉告你给了他们好处,买通他们投毒,既然你有冤屈,我们便照着《大齐律》来办,三日,若你能受得住这六百鞭,我便立马上奏皇上为你担保,还你个清白,不但让你官复原职,还将诬告你的那三人拘了,照样赏他们六百鞭。”这是谢宣前些日子在府中琢磨到的方法,如今林隙已死,他的侄儿便是最关键的证人,以两人的关系,林育恒十之八九都知道内情。(注)
“谢宣,你是想屈打成招!”林育恒大惊。
“林育恒,如今你人在大理寺,身为阶下囚就莫怪本官不提醒你,见到本官要跪地叫一声大人。让你起来回话是本官仁慈,不过若是你再这般咆哮,我倒是愿意收起这番仁慈,再来审过。至于屈打成招更是无稽之谈,《大齐律》上写的清清楚楚,冤案就该这么审,笞六百那是有根有据的,最后,我对你用刑是为了还你清白,林大人,莫要不知好歹。”
“律法中的笞六百是分三次刑,不是三天。两百就已经要人命了,笞六百,连续三日,你不如直接给我一刀。”
“《大齐律》中只说这六百要分三次行,却没有是多久的三次,这般,间隔多长时间便是本官说了算。再说了,这屈打成招,滥用刑罚可是明令禁止了,若是让人知道,那可是要被革除官职的,林大人,你莫要冤我。”谢宣冷眼看着林育恒,说起来这等混账的冤案审法还是他上一世跟逸王的手下学到的。当初他蒙冤入狱,日日喊冤,不肯认罪,那位大人就是这般告诉他,笞六百,三日行刑,当初他是憎恨不已,没想到今日竟正好能用上。
“谢宣,你,你......”
“我再说一次,在这里,你要叫本官一声谢大人!”谢宣怒拍了桌子,这一下倒是震慑住了林育恒。“林育恒你当真还以为自己是京郊府尹不成,好好看清楚了,这儿不是你府尹衙门是大理寺的讯问室,这儿审的案子也不是你c-h-a科打诨装疯卖傻就能混过去的。前些日子大理寺地牢失火你也知道,死的是谁,又是谁要杀他灭口你心知肚明!你以为他们能杀的了一个就杀不了第二个?这其中是谁在保你你自己掂量,话我给你说清楚了,如今的大理寺能保的住你,便也能杀的了你。你若是还有一丝清明在,最好就据实相告,本官就坐在这儿等你招供,不过你最好快些,本官等得,你那京郊别院的的妻儿就不知等不等得了。”
“你,你,无耻,祸不及妻儿!你枉做读书人!”林育恒听到谢宣的威胁,忽然有些崩溃,从他答应林隙在吴家村投毒之时,他便留了一手,悄悄将妻儿送了出去,府中只剩下几个侍妾以掩人耳目,就是怕兔死狗烹,自己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家的香火还在,这事儿连林隙他都不曾说过。谁知谢宣竟然知道,不仅知道,今日看来是已经将其妻儿的姓名握在手中。
“据我所知林大人做府尹前是个安江县的县官儿,而这个县官儿是大人卖了祖上的宅子花了大价钱捐来的。之后是攀上你堂叔父林隙才设计拉了杨昊下马自己取而代之,这样就能称得上是读书人了不成?”谢宣抽空饮了口茶,“林育恒,你知道让你下毒害吴家村的人想做什么吗?我告诉你,他们想屯兵造反,看中了吴家村的地势要建一支私军,造反那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诛九族的,你不在乎自己那条命便罢,推出去一刀斩了就好,可是你的妻儿,你可曾想过?你那唯一的儿子才五岁,可惜咯~来人......”
“慢!”林育恒惊呼,“谢大人,谢大人,你让我叫我便叫。我不过是个棋子,大人何苦这般咄咄逼人?我,我愿知无不言,不知大人可否保我妻儿无虞?”
“那便要看林大人知无不言的程度了。”
林育恒苦笑,道:“一年前我没有整垮明德坊,不能将你收监,便知道自己留了个祸害,未想到有一日,竟是这样一番场景。”
“祸害与否,自有公断,本官今日有些忙,谢大人怕是快些的好。”
“好,好,我说。”林育恒叹口气道:“谢宣,谢大人明察,那三个地痞确实是我找的,曼陀罗粉也是我给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屯私兵造反的事。那毒是我叔父给的,也是他让我这么做的。两年前我做县官做的好好的,叔父突然找到我问我是否愿意入京为官。当初我卖了祖宅捐官到安江县本就是图它离京都进,但凡做官的哪个不想在天子脚下,叔父说他有个好差事给我,不仅帮做到高官,还帮我在京郊开间铺子,我以为自己总算得了个可以依靠的亲戚,自然就过来了。一年前陷害你明德坊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但那是为了讨叔父欢心,他整日在我面前数落你,好像恨你入骨,我不敢问他原因,只能想出了那么个主意,谁知你竟然有本事化解了。审案那日掌柜的带给我的信,是你让人放的吧?我想不通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杨昊是被我害死的?那件事情,那件事情我本以为只有叔父知道,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林隙说到此处双手捂脸,似乎很是愧疚,“杨昊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好玩伴,我当真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