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淡然、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纷纷心知肚明,言谈之中透露出对这位新领导者的臣服和默许。
佐铎把所有人转了一圈,悄无声息的树立威信,忍不住有点要眉飞色舞,等他最后走到黛青病房时,那得意的神色退下去了不少。
黛青是在噩梦中惊醒,他虽然晕过去了,但精神上却一直绷紧,以至于他在梦里就看见自己进了病房,看见一个个淡绿色的医护人员给自己清理缝线包扎,最后打了一针就全部退出了病房。黛青一直在梦里挣扎,想起身却哪也不能动,正在他着急上火时,门口出现了个人影,他很高大强壮,身上落满白灰,衣着破烂不堪,垂着脑袋,半长的脏发遮着脸,也不往屋里走,就站在门口斜倚门框。
黛青看不清他的脸,但本能的认出,那是石朔风。
黛青看见他眼睛都红了,开始奋力挣扎想去抱住他,可身体一点也不听调动,无论如何都跟石头一样纹丝不动,这可把黛青急坏了,眼看着石朔风蹭着门框就要往楼道走,黛青一着急,张嘴喊了出来,这声音一出,他睁眼醒了。
黛青喘着粗气看着天花板,满头满脸的虚汗,他愣了快一分钟才回了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和腰侧,都已经换了专业干净的绷带,提鼻子嗅了嗅空气,竟有些青草的淡香。
黛青慢慢转头环顾四周,大约猜出了自己在哪。屋内没有亮灯,安静又昏暗,摆设简洁单调,床边还闲置着一台呼吸机,都是先进少见的东西。很久以前他住过这样的单人病房,不一样的是,那次他是哭醒,这次纯粹被恶梦急醒,不过梦的是什么,他醒来就忘了。
黛青慢慢坐起身,扭头去看窗外,只捕捉到霞光的尾巴和淡淡的双极星。
已经这么晚了,黛青看着窗外淡淡的感叹,同时感觉心里和屋里都空荡荡的,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而且过分的安静,安静的渗人。
黛青摸了摸身下的床单,手感柔软顺滑,躺在上面十分舒服,他想赏金镇的集市上就总没有这样的高级货,要是有,石朔风肯定会买一套回来,他最会享受了。
石朔风,石朔风……?
黛青忽然打了个激灵,同时冒出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问题——石朔风在哪!
石朔风在不在医院?还是依然被埋在废墟中?
黛青直接迈腿下床,扯断了手腕上的输液针,输液针未到时间就断,惊动了单人病房的警报,还没等黛青打开房门,医护人员就先进来了,等到佐铎慢慢走来时,正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医护人员给黛青注射针紧急。
“怎么回事?”佐铎小心的问一个女助手。
“他说他要走,要找人,不肯好好养伤,”女助手皱着眉心;“怎么劝都不听,还跟医师打架,我们怕他伤口裂开,只能打了镇静,如果还不行就要再打一针松弛剂。”
佐铎点点头,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医护人员看见他来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很识相的出去了,只留下他们二人在屋里。
黛青刚被注射了镇静剂,整个人以一种很扭曲的姿势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望着佐铎;“石朔风呢……找到了吗……”
佐铎没说话,边在心里酝酿着答案,边走上前去,轻手轻脚的把黛青的身体摆正。
“你去找了吗?”黛青追问。
佐铎点点头;“正在找,肯定能找到,你好好养伤。”
“他当时在四楼,跟你父亲在一起,在他的办公室里……别……别从前厅找,从中间找……”黛青说话开始吃力,越吃力他越着急,眼睛幽幽的放着光,是包含了他所有的情绪,叫嚣着要喷薄出来。
“嗯,”佐铎温柔的摸着黛青的额头答应一声,完了觉得自己这样太敷衍,又加了句;“我记住了。”
“他去救你的父亲了……你也要……要去救他……”简单的几个字就能让黛青的舌头打结,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驱动自己的身体。
佐铎点头,凝视着黛青的双眼,态度很从容;“好,救援队已经从白楼那里挖出一批人了,现在都在这家医院,石朔风也会来这里,你好好睡一觉,好好养伤,明天一睁眼,石朔风可能就在你隔壁病房躺着,你别激动,交给我,我帮你办好。”
黛青不再说话,只定定的望着佐铎的蓝眼睛。
话说的太圆,太好听了,他全摘黛青最想听见的说,好像专门为了哄他,叫人起疑。
不对,黛青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是起疑,他本身就可疑!不止他,他身边的那些人,都可疑!看佐铎镇定自若的样子,丝毫不提起父亲的事,连过问都没有,他会把救石朔风放心上?他真的会救石朔风吗?!
黛青知道自己多年不见的疑心病又犯了,但他控制不住,就像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感一样,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在,他害怕了。
佐铎等到黛青把眼闭上才起身出去,出门前,他在黛青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他没察觉,黛青的睫毛在他欺身压过来时颤动了一下。
第二天佐铎连早饭都没吃就开始四处跑动,先是扣下了乔路的私人秘书,再是查询家族的财库,又指挥了一大批自己的贴身守卫分头将几个老议员控制在了家中,另外派自己的亲信立刻去慰问红骸家族的人,以保护为名实施监视。
等佐铎满头热汗的安排完毕,还没等他坐下喘一口气,随身的联络器又响了。
“佐铎先生,是医院的通话,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