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保证这句话说的不是真的呢?哪怕99的概率这是犹大的挑拨离间,可这不还有1的可能吗?更何况柳清清和单凉的嫌疑,至多不过三七开。
宋寒章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他?他们还能一起行动,互相交托自己的后背吗?
光是想象一下宋寒章怀疑戒备的眼神,林觉的脑中就一片空白,胸口更是心如刀绞,恨不得剖心坼肝以证清白。于是这设身处地的一想,让他越是将单凉恨之入骨。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不管他是不是犹大,下一次见到单凉的时候他一定不能再让他逃走了。只要杀了单凉就能证明谁是犹大,真的犹大被杀死的时候,地面上是会出现一条“犹大法则”的,在下一轮游戏开始后,这条法则即会显示在广场的一块电子板上,就像之前那两条犹大法则一样。
顾风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等找到单凉,杀了他,一切就清楚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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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仪和柳清清离开了,虽然顾风仪戒心犹在,但是仍然带上了柳清清。
林觉目送着两人离去:“我还以为顾风仪会独自行动……她还是怀疑柳清清的吧?”
“这是个很简单的判断,换做是你,你会想放任一个可能是犹大的人离开,然后十几个小时里都紧绷着神经疑神疑鬼生怕它什么时候出来给你一刀吗?”宋寒章反问道。
“可犹大不可以直接杀死玩家啊。”林觉还记得那两条犹大法则。
“不需要直接动手,柳清清手头的技能在关键时刻使个绊子太容易了,与其神经质地担惊受怕,还不如主动去寻求答案,只要杀了单凉,是与不是自然有个结果。”宋寒章说。
“学校这么大,要找到单凉可不容易。”林觉对他的狡猾可是深有体会,不由替顾风仪和柳清清担心。
“对别人来说不容易,可是对顾风仪来说并不难,她的蛇感很敏锐。况且单凉至今还没有去过广场,我要是顾风仪,现在就去广场蹲点守着,等单凉前来抽取奖励的时候趁机偷袭,十有八九能一击得手。”宋寒章分析道。
林觉明悟地点点头:“那我们也去?”
“不了,我对跳梁小丑没有兴趣。如果他会上钩,顾风仪一个人就够对付他了,如果他不上钩,我们去了也是浪费时间。更何况我们离开广场的这段时间里,单凉也许已经取走奖励了。”宋寒章说着,转身就向南方走去,似乎并不想搀和这件事了。
林觉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手结果了单凉,但还是放下了他,赶紧跟了上去:“我们现在去哪里?”
“随便走走,熟悉一下环境,这轮游戏恐怕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过关了。”宋寒章依旧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觉莫名觉得,宋寒章其实并不是很在意犹大的问题,一个不能直接杀死玩家的犹大能起到的作用着实有限,尤其在这种大家都对彼此有了一定了解的情况下,犹大对他们的危害性远不如前两轮有新人在的时候。撇开犹大的问题,宋寒章显然对这轮游戏有着更深远的担忧,虽然林觉不清楚他在担心什么,就像上一轮的时候他明知道宋寒章被深深地困扰着,却无法为他分担,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感到挫败。
林觉快走了几步,和宋寒章并肩而行。
校园的异化比上一轮游戏更加严重,上一回合只是植物横行、虫类遍布,校园的生态逐渐向雨林靠拢,但是这一轮从虚假的现实世界到游戏世界,都被侵蚀成了一幅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路边的电灯柱锈得让人疑心会不会突然倒下,随处可见的金属垃圾桶上油漆剥落,上面还总有可疑的血迹一般的痕迹,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再往远处看去,高高低低的教学楼都浸没在雾霭之中,这雾气仿佛有一种诡异的魔力,让建筑仿佛海市蜃楼一般。
无论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一个扭曲的梦境。阴森恐怖的变异建筑,还有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怪物,足以让胆大者恐惧,让胆小者发疯。
林觉在心里忸怩了很久,游戏一开始在招待所房间里遇到的怪物始终让他惦记不已,询问的话语好几次已经来到了嘴边,可是当他在昏暗的路灯下看向宋寒章清俊的侧脸的时候,他却突然又问不出口。
这太奇怪了,明明没什么好羞于启齿的,可偏偏他就是会为此欲言又止,也许是因为他本能地觉得他遇见的怪物,和他的内心状况有极大的联系,袒露出自己见到的一切,就像是让自己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你到底想说什么?”被人偷看了好几次的宋寒章问他。
“呃……其实也没什么。”林觉立刻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可是这问题就像是在水底欢快吐着泡泡的鱼,已经暴露了行迹,只要再用鱼饵引上一引,它就要迫不及待地上钩了。
可林觉想当一条咬钩的活鱼,宋寒章却连下饵都不屑做,只想当愿者上钩的垂钓人,断然道:“那就算了。”
眼看他提竿就走,鱼急坏了,你鱼竿都伸了,怎么能不钓我呢?
林觉只好老实道:“其实也不是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之前我遇上的那个怪物,我总觉得有点蹊跷……”
主动跳进鱼篓里的鱼像吐泡泡似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种时候宋寒章总会是个好听众,耐心听讲,时而趁着他组织语句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