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声响。
“你们看!”还没来得及上车的苏臣忽然说道。
“怎么了?别废话快上车!”田芮奇不耐烦地转过头去,随即也换上了震惊的表情。
在他们身后,岔路口的另一边,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而来。车上只有一个人,赫然是邵续霖。
——刚才刘光说他明天回来,想不到提前一天就赶到了。
他没有看见车上的田芮奇和简桦,车外站着的苏臣又是他不认识的人。
吉普车驶到简桦他们身后不远处,转头,上了去将军府的岔路。
“邵……”田芮奇话只说了一个字,他身边,简桦已经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田芮奇看着简桦,心中又难过,又有一种古怪的情愫。
邵续霖车开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道路的弯角。
邵续霖看着他远去的方向,不由自主地追上前了两步。
最终,停下了脚步。
风从他的身边呼呼地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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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续霖拒绝了卫星城的高级官员们为他接风的宴会,一个人开着车回到了家中。
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他一个人,行驶在静谧的山路上。
周围只有风吹动密叶的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上一次,他回家的时候,坐的是养父的专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听后座养父和简桦的声音。
他们总是聊一些诸如“青年堡垒的李指挥又胖了”、“王指挥向您问好”等等诸如此类无聊的话题。但总能让邵续霖的心平静下来。好像是在一步步接近安定平和幸福的生活。
现在再也不可能了,所有关于平静生活的想象,都已经成为了噩梦。
他把车停在了大宅的正门。
现在,他是这所大宅唯一的主人了。养父死了,哥哥也死了,现在是他继承了卫星城老将军所有的遗产。
夜色中,大宅像是一块黑黝黝的沉重的墓碑,压在他所有关于少年时代的回忆上。
像是被人检修了一番,他走到门口,感应灯自动启动,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拿出钥匙,打开门,里面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好像是他年少时,放学归来,走过家中的长廊,养父在客厅和来访的客人高谈阔论,每个看见邵续霖的客人都会礼貌而又和善地向他微笑。
简桦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地东西,在那儿自娱自乐的玩耍。
“续霖你回来了?”幻觉中,少年时候的简桦忽然抬起头,看着邵续霖说,“这是电子模型,我从学校拿了两个回来,还有一个在我抽屉里,带给你的,你自己去拿。”
少年时候的简桦就有一张英俊秀气的脸,邵续霖看着,忍不住就想伸手过去摸一摸他的眼睛。可是只触到了一片虚无。
所有的幻像,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偌大的建筑物,只有他了,只剩他了。
邵续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到了三楼。简桦的房间门上,还贴着封条。
——刘光和虞飞城说他们会先来这里整理检查下。
这么看来,他们大约是不希望邵续霖进简桦的房间。
可是邵续霖懒得管这些,他自己随手撕开了封条,打开了这扇门。
里面一股浓重的霉味。但还有隐隐约约的风。
邵续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让风一下子灌了进来,拂开了床上罩着的布。
……“还有一个在我抽屉里,带给你的,你自己去拿。”
似乎又听见了简桦的声音,邵续霖来到简桦的写字台边,拉开了他的抽屉。
最下面一个抽屉,是他和简桦少年时候的各种纪念品。
有简桦参加童军演习的纪念徽章,有邵续霖在运动会上获胜后获得的奖品。摆在最上面的,是一个金色的相框。相框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一些粗略的线条。
那是十几年前,他才来到卫星城不久。眼睛才开始治疗。
“你能看见光吗?”简桦在他身边,忧心忡忡地问。
那时他嫌简桦烦。
——在流浪时,他已经见过很多出于一时兴趣对他好的人,最终无一不是抛弃了他。
那时他觉得简桦也只是这样的一个无聊之人,很快,简桦就会像别人一样把他赶出去,重新在街头流浪。
他原本不想理简桦,但是没想到简桦居然这么烦,几乎是时时刻刻围在他身边,用手量他的体温,小心翼翼看他的眼睛。
“你烦不烦啊!”他忍不住了的时候,曾经这样大声吼简桦,拍开了简桦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
用了很大的力气,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即便那时候他看不见,都感受到简桦愣住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习惯了被抛弃,但那时候,他还是觉察到了惧怕和后悔,就好像担心简桦会生气一样。
“我瞎了又怎么样,”他硬着头皮,鼓起了气,粗声粗气地说,“我瞎不瞎,你都可以扔了我!”
他那时才8岁,8岁小孩子的色厉内荏,不知道简桦有没有看出来。
说完以后,他就在等待简桦的发怒。
可是没有。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听见简桦轻轻地笑了,说:“怎么会扔了你,我只是在想,你眼睛这么漂亮,要是看不见该多可惜。”
没有料到简桦这样的回答。年少的邵续霖心里的怒气都恍惚一扫而空。
“我看得见!”他说。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