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嗯,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夺去的感觉。”萨德埃斯眨着眼睛望着天,像是还没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摔倒在地,“人类英雄真是可怕啊……”
戴维希自己其实也不太好受,但在听到了萨德埃斯含有绝对性质的嘲讽的这几句话之后,决定不把自己的难受说出来。
他先是将手里的黑球放在地上,顺便单膝着地掩盖了一下他现在其实也正在体验头晕眼花的真相,然后才展开侦察术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四周的能量变化。
“能量聚集的速度慢了很多。”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看向夜色中状态依旧不怎么样的萨德埃斯说道,“这算是直接说明了这家伙所能聚集起来的能量都是从人体内抽取的。自然空气中散步的这些能量似乎并不会受到影响。”
“……”萨德埃斯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这时候才像是恢复了一些一样,在一片昏暗的夜色中对戴维希笑了笑,“啊,有可能吧。”
“光是凭借这家伙的一具躯体同样什么都做不到,所以最好还是使用一些手段把他叫起来比较好。不过,在我思考该如何把这家伙叫醒的过程中,我还有点问题想问你——”戴维希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站起身往萨德埃斯面前走了两步,最终停在了一个距离他近到连浓郁的夜色都无法掩盖双方目光的距离上,“你到底想对我做些什么?”
“嗯?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萨德埃斯笑吟吟地看着他反问道,“你还是觉得我对你有奇怪的想法么?”
“别转移话题。”
“嗯……”萨德埃斯注视着他平静而又相当认真的眼神看了一会儿,重新笑起来,说:“你刚才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挺正经的么。看来如果真的遇见了某些危急或者严肃的情况,你也能像个合格的骑士一样说话嘛。”
“从你嘴里讲出来的夸赞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戴维希皱了下眉,“好意我收下了,但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萨德埃斯再次笑着看了他几秒,然后慢吞吞地讲出了几句根本不像是回答的话:“人的注意力是很难同时集中在两件甚至好几件事上的。一个合格的术士在吟唱咒语时不会冒险拔剑伤人,而一个信奉诸神的牧师则绝对不会强迫自己去领悟人自有善恶的理论,对吧?”
戴维希看着他,平静的眼神稍微有些松动起来,“……你这个家伙,虽然看起来懒散得人神共愤,但似乎从来都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啊。”
“是这样么?”萨德埃斯保持着轻松愉快的表情,“那你要不要考虑写本关于我的书,去给其他人类讲讲大道理什么的?”
“可以考虑。”戴维希直接接受了这个建议,然后退后两步,眼神稍微有些复杂,但却在蹲下身之前又重新转过了头,坦诚地补充着对萨德埃斯多说了两句:“另外……无论刚才我们在牢房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刻意提醒我,我都得先感谢一下你的帮助,合作者先生。”
“能听见戴维希的道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萨德埃斯故作感叹地说,“我们虽然才刚刚认识一小段时间,但你道谢的次数其实也不少嘛……嗯,真是十分有成就感。”
“你还是住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