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辞伸出手刚出碰上那幅画,他立马便发现了不对劲。
这幅画,不是挂在墙上的,而是粘在墙上的!
南辞轻轻抚摸着那幅画,果然,在画上红衣人的那处,有个四四方方的凸起。
南辞轻轻按了下去。顿时,四周的景象瞬间变换了!
原来,这四方的暗格,竟是一个开关。
这间厢房,分为里间和外室,原先外室门口垂着紫藤花色的帷幔,松软的地毯,小巧的案几上茶壶中是昂贵的雨前龙井。
内室宽大的床上蚕丝锦被,窗边的梳妆台上也搁置着皇城“宝香斋”最好的胭脂,“珠玉阁”最贵的首饰。
可是南辞这么一按,四周的摆设完全变了样。
对着窗户的一面墙边,是一座巨大的药柜,比之普通药店里的,还要大些。另一面墙边,搁置了另一尊柜台,呈阶梯状,每一层上都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罐,这些药罐有空的,也有里面饲养了各种毒物的。南辞知道,有些药材,是需要以五毒入药的,大部分药馆里都有这些东西。
很明显,这是一个医者的房间。
只是横看竖看,颜夫人都不像是与这些药草五毒为伍的人。颜夫人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贵妇人怎么会和这些东西打交道?
可是,这不是颜夫人饲养料理的,又是谁在一个贵妇人的闺房里养这么多毒虫,放这么多药草呢?
南辞眯了眯眼睛,竟不知,在他的地盘,还藏着这么多秘密,果然是他太宽容了吗?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你在吗?”突然,南辞听到了楼下传来了饮溪的声音。
南辞转身出了门,正巧碰到了饮溪,少年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暗红色刺绣小衣,头上戴着苗疆银饰的女子。
“饮溪,岚岫姑娘,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南辞问道。
“我们本来打算回苗疆,但是途中碰到了一个仙官,他告知我们要来西洲找你的,还要我把岚岫姐姐带过来,似乎是父上大人在天界的好友,我见过的。”饮溪解释道。
南辞心下了然,想必是司命中途截住了饮溪,可是,司命为何要这么做?
南辞道:“岚岫姑娘,正好你来了,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岚岫道。
“姑娘可认识这些药鼎?”南辞将岚岫带到了内室,指着墙边那些大大小小的药鼎。
南辞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些药鼎,每一个上面都有相同的花纹,似乎是蜈蚣。这并不是巧合,他猜想,应该是某种标志。
岚岫拿起了一个空置的小鼎,仔细看了看,说道:“普通药鼎都是青铜所制,不需要内里镀银,但这些药鼎内里都镀了一层银,想必是养的毒物,为了防止毒液外渗才镀了一层银。不过…”
“不过什么?”南辞问道。
“不过这个百足蜈蚣的图案,我倒是很熟悉。”岚岫道:“这是苗疆辛克族的图腾。”
苗疆?辛克族?
南辞皱眉,辛克族的少主矢智已经死在了惊邪剑下,就连整个辛克族,都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难道是出现了漏网之鱼?
啧,还真应了那句老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咦?”岚岫不禁疑惑。
“又有什么发现?”南辞问道。
岚岫道:“如今苗疆的药鼎,制鼎工艺已经相当纯熟,基本上已经没有再用这种三足为底,六孔冲天的鼎了,不过这里很多都还是早些年的旧工艺,这种鼎,也只有老一辈的人会喜欢。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岚岫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的药鼎。
这种药鼎,制作工艺复杂,形状怪异,他们族人都已经没人用了,要不是她阿爷钟爱,留了几个当作念想,岚岫都险些认不出来这些鼎。
南辞一愣:“你是说,这种鼎,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喜欢用?”
岚岫解释道:“现在苗疆都已经很少能找到这种鼎了,不过有老一辈的人,像我阿爷,婆婆他们到还留了一两个,不过也都是留作念想,很少会拿出来制药了。”
南辞沉思,这么说来,这屋子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老人,还是出身辛克族的老人。
南辞突然觉得,辛克族人找上了他,其中应该也有为辛克族复仇的原因,但是他相信,这应该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他摧毁辛克族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但是看这里的建造,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应该有些年头了。
南辞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吩咐饮溪将岚岫和水淼带回去休息,自己则揭下了那张诡异的画,朝摘星楼飞去。
南辞一跃踏进了摘星楼的顶楼,他的起居室。
青年将画平摊在桌面上仔细端详着。突然,南辞眼神一凌,震出一道红光向周围砍去。
“小哥哥,这么凶可不好哦。”
南辞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来人正坐在窗檐出,一头墨发散在身后,右耳上一个青色的耳骨钉顺着耳窝蜿蜒,一条腿屈膝撑着手臂,手里还拿着一根紫色玉笛,另一条腿耷拉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脸上带了半边面具,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南辞眉头禁皱,说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不要戒备心那么重啊。我自然是来找你的。”唐无毒随意说道。
南辞劈头盖脸问道:“江煜在哪儿?颜悔在哪儿?海明珠呢?你到底是谁?”
唐无毒漫不经心说道:“颜悔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海明珠确实是我拿走的,不过现在也不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