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赵昕家,龙语更郁闷了。
且,这场郁闷还不仅仅只围绕今时之事,人一冲动,口不择言,所有埋藏在过往里的怨念就会一股脑倾泻而出。譬如,赵昕对龙语说: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忽然去你家,带小猛散步。就你要去楠溪那次。你问我怎麽忽然来了。我是跟伍岳打架了。我们不是总好,其实总吵。他比我小,我不够让著他。总之,全是些j-i毛蒜皮。我关心他、我爱他,可越是这样,越让我俩陷入到争执当中。
龙语不用太多想也能知道那次他们打架的理由,肯定是伍岳处於逆境又出言不逊了。赵昕最无法面对的,就是那样被挫败感纠缠的他。
“你们家电视坏啦?”袁振坐在龙语身旁,完全估算不出来访者的目的──这位进门後就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盯著各种匪夷所思的节目看。
他们上回彼此接话还是龙语进门时,递给他纸袋,说是其他礼物整理出来了,索性就给你带了过来。里面有温泉馒头等。
“没坏。”
“哦。”
龙语继续望著电视出神。
袁振起了身,去到电脑桌前,晃晃鼠标,继续那盘暂停住的祖玛。
龙语的脑子一直天马行空,好像什麽都想了,又像什麽也没想。再去注意时间,已经是十二点都过了。袁振的手机扔在茶几上,龙语按亮看时间也是看的人家这台手机。这会儿,仅仅犹豫了几秒锺,他就进入了袁振的电话簿,一个个下拉翻看,找到了他哥哥的电话号码。遂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号码输入了进去,存了起来。
袁振仍旧目不转睛的对付著他的祖玛。
龙语碾灭手里的烟,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後,感慨:“要不我说你的快乐很简单呢。”
“是很简单。”按下pause,袁振回头看向龙语,“电视台停播了?”
“你恶心谁呢。”
龙语这话一出来,不自觉的,袁振就笑出了声。
“陪我喝两杯呗。”龙语说著,往吧台处走去。
“又不回去了?”
“喝还是不喝?”
“倒吧。”
面对面坐下来,隔著70厘米的桌距,袁振看著龙语。他心情异常糟糕,这个他了熟於心。关键是,为什麽?
又为什麽事想不开了?
龙语知道袁振在盯著他看,於是缓缓开了口:“赵昕跟伍岳打起来了。”
“啊?”忽而冒出的这句令袁振一时半会儿摸不著头脑,“打起来?动手了?”这实在不在袁振的想象范畴内──那两位,不像是会将问题付诸暴力解决的人。
“想什麽呐。打起来就是个比喻。吵架了。”
“哦哦。你这说法吓人。”袁振点了点头,“为什麽呢?”
“为什麽很重要吗?”
“……你想说什麽?”
“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麽。你一直盯著我看,我就知道我得说点儿什麽。”龙语一口就喝空了杯中酒。
袁振摸了摸下巴,又替龙语倒了浅浅的一杯,“那或者我这麽问,由此,你想抒发什麽?”
“酷似一部电影名称──爱情是狗娘。”
“哈哈,幸亏你不是个恋爱家。”
袁振笑了,龙语也笑了笑,继而开口:“我最腻烦这类事。”
“哪类?”
“爱呀不爱呀。”
“你也没令自己身陷其中吧。呵呵。”
龙语一时竟有些语塞。
“只是隔岸观火,你倒是也黯然生畏。”
“……”
“这是不是说明,无论你怎样唾弃这种感情,也终究无法避免呢。”
“无聊。”龙语又是一杯酒尽。
“你喝太快了。”
“那又如何?”
“如何?”袁振晃了晃杯底的酒,“品不出味道,尝不出滋味。”
龙语看向了袁振。他想,他之所以陷入到对他的不可收拾中,大抵正是这个原因:喝太慢了。味道品的太细。等到发现时,不仅仅是醉酒那麽简单,而是随之发酵、融为一体。本该注意的时候,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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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这样环住龙语,带著霸道的意味亲吻上他,袁振承认,这里面确有酒j-i,ng作祟的原因。但决不是唯一的原因。这原因里头还包括,他有一种感觉,此时再不表达些什麽,他跟龙语将注定陌路。实际上,这也是他头一次惧怕由於自己的退缩而失去什麽。他淡定不起来了。
龙语是与他别著劲儿的,很是有股子力气。
同样的,就像他身体的极力拒绝,唇舌也在刻意的紧闭。
酒杯已经跌落到地上,桌面上更是一片狼藉。对於两个男人的争执来说,这区域有些狭窄了。
“你他妈到底要干嘛!”龙语是火儿了的,袁振知道。
“问你话呐!”
不知道该表达什麽,也无从理顺表达的源头。於是,袁振索性放弃口头表达,趁著龙语松懈的一瞬间,占领了那副唇舌。你占有,不代表你拥有全部。他的理性如是说。可是,肢体动作却不能停下来。
这吻不怎麽缠绵,倒是充分洋溢著干架的味道。
可袁振不停,他不停,龙语的坚持便愈发羸弱。
yù_wàng的动物如此表现很理所当然,只是,这理所当然里,竟也还有著抗拒。那份抗拒,出自於什麽呢?
不用考虑了,也没有时间考虑,这场争执愈演愈烈。
面对狼狈的龙语,实际上对袁振来说就等同於面对丧失理智的自己。
你扯裂他的t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