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是小孩子了?了?”
阿诚不依不饶地撒娇,明楼看着,那一双眼睛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宠溺和喜爱,
“看吧,这样子就是小孩子才会有。对不起,叔叔,阿诚实在是被……”
“被你宠得不像话,是不是啊,明大长官?”
“你还知道啊,我的明大秘书长?不过,叔叔,说笑归说笑,不怕叔叔笑话,我家阿诚真是天下最懂事的孩子!又能**又诚实……”
“笃笃笃”,敲门声又起。
“这次是那个‘抱着罐罐的’了,嘻嘻……”
果然是“抱着罐罐”的沐文。
一进屋,沐文就看见了明楼床边的凳子上坐着的邱建清,
“对不起,明楼大哥,今天有事耽误了,我来晚了!有客人?”
“啊,是,不过也不算客人吧?是阿诚哥的父亲。
明楼有意说了“阿诚哥”三个字,他不希望邱建清因为沐文对自己和阿诚的称呼不同而搞错三个人的关系。
沐文和阿诚都是聪明人,一下子就领会了明楼的意思。两人对望一眼,沐文笑着说:
“原来是阿诚哥的父亲啊!这么说,阿诚哥找到家人了?”
“是,找到了。”
“真好!那恭喜阿诚哥了!”
“谢谢!沐文,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大哥听诊?”
“是啊?怎么……”
“我想去外面和父亲说句话,劳驾你,帮我照看下大哥,不知……”
“可以!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太久,我还有别的病人等着呢。”
沐文今天一点没有孩子气,说话俨然是个大人。其实,他也知轻重的。
明楼不知阿诚要跟邱建清说什么,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阿诚。阿诚也清楚大哥在担心什么,他坐到明楼身边,伏在大哥耳边,轻声说:
“放心,大哥,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我不会对老头说过份的话。”
“哎你这孩子,什么‘老……’!”
“嘻嘻…… 放心啦,我会记着大哥的教导的!要乖哦!”
说罢,阿诚在明楼的唇上飞快地印上了一吻……
明楼再疯狂也想不到阿诚会当着邱建清和沐文“啃”自己一口!这一口就好似拉闸断电,明楼大脑立刻短路,烧得满脸通红,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瞠目结舌地瞪着阿诚……
邱建清只觉得被什么晃了一下,眼睛都不知往哪儿放……
沐文瞬间想到了钟毅,那个失去消息多年的人!
若是大哥看到我和钟毅亲吻,反应大概和阿诚哥的父亲一样吧?
大哥,是沐文回不去的故乡。
钟毅,是沐文遗失的梦。
等邱建清回过神,他已经和阿诚站在病房外了。
“父亲,您今天来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还真就是来看大哥的?”
邱建清明显感觉到了儿子态度的转变——看来,儿子对我这个当父亲的态度全取决于我对他大哥的态度!
邱建清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儿子。
说自己是来带儿子走的——显然不行!不等说完,儿子就能像上次似的,扔下自己回病房。
说自己是来看明楼的——亏心啊!不过,儿子爱听。
“啊,我是想来看看你大哥。不是一直没正式见过吗?”
“哦。现在见过了,您回去吧。等大哥出院了,我们去看您。”
阿诚只想快点回病房,没想到刚转身就被邱建清叫住了:
“那个,阿诚,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看看你妈妈和妹妹?”
邱建清试探着问道。
“去看妈妈和妹妹?什么时候?现在吗?”
“我确实有点着急。我出来好些年了,日本人攻陷武汉前,我接到一封你母亲的信,说是和你妹妹一起去了后方。此后就没了消息。我又在上海,去后方不方便。现在我想去找找她们。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邱建清说的都是实情,也是他想了两天想出的“诱拐儿子”的方法,略有不同的是,邱建清没有如先前预想的那样强硬,而是用了一种柔和的带有商量的口气来问阿诚。
阿诚是多聪慧的一个人,那么多奸诈险恶的日本人、汉奸都看得透,一个邱建清还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