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三分珠十颗,四分珠一颗。”
李掌柜毕竟经验老道,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关扑二十颗三分珠,吸引不了多少人,关扑一颗价值百缗的四分珠,则会成为一时话题。
“确定可行吗?”
周政敏激动地询问。
“可行,就这么决定。找几个闲汉,让他们将消息到大街小巷里散播。”
李果连如何广而告之也想好了。
“唉,你们觉得行,那便做吧。”
周政敏这人不精明,但是既然李掌柜和李果都赞同,那他没意见。现今三人一条船,只能咬牙一条心,共度难关。
两日后,关于朱雀门街的李周真珠铺要关扑四分珠的消息传开,人尽皆知。
关扑当日清早,李果等人前来开铺门,惊喜发现,店铺外已围满人群,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参与关扑的人,不限男女、年纪,每人出资数文和李果关扑,连赢李果五次,可以获得颗上品三分珠。而连赢十次的人,则能得到一颗四分珠。
周政敏记人名,阿棋、阿小和李掌柜看铺,绿珠负责馈赠珍珠。
店铺内人挤人,因有李掌柜在,又请了几位闲汉看场地,并未发生混乱。
赌赢李果的人,去绿珠那边领珍珠,没有赢的人,也围到绿珠身边转悠。看这位貌美的妙龄女子从柜中取出珠盒,并且打开,展示珍珠,再亲自递到获胜者手中。周政敏见绿珠身旁全是青壮男子,他挤开人群,自动挡在绿珠身旁。绿珠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丝毫不慌乱,见到周政敏护她,她对周政敏微微一笑。
十颗三分珠赠出,尚未有人赌得四分珠。此时已近午时,李果在参与关扑的人中,挑一个顺眼的,卖了个人情予他,让他把四分珠赢到手。
“哈哈,我赢了!赢了!”
一位穷糙汉子趔趄站起身,一脸说是笑不如说是哭的表情。
“政敏,领他去取四分珠。”
李果将关扑用具覆盖在桌上,以示结束。李掌柜站在人群中,大声宣布四分珠已有得主,关扑到此为止。
众人兴高采烈拥簇着穷糙汉子离去,穷糙汉子捧着四分珠喜极而泣,自不必说。
待穷糙汉子离去,店铺中的人群仍不舍离开,就也有来问珠,有来看珠的。李果和周政敏都曾经是珠铺伙计,接待顾客他们在行,趁机促成了不少生意。
这日关扑,虽说挣不够赔,然而毕竟也卖出数颗珍珠,入囊许多钱,把周政敏乐得合不拢嘴。
这还只是一日之间的效应,自从这次关扑后,李周真珠铺渐渐有点名气,前来购珠的顾客虽然还不多,但比先前门面冷落的情景,实在是好上不少。
在珠铺忙碌数日,也没有空闲和赵启谟相见。一日李果去城东送珠,路过赵宅附近,李果突然非常思念赵启谟。然而李果终究没有上门拜访,他知道赵启谟有许多友人,都是青年俊杰,他害怕被看出端倪来。
李果黯然回家,不想夜里阿鲤前来,递给李果一封信。
赵启谟在信中让李果于黄昏出南门,到城郊南远寺门后等候他,两人可以在城郊留宿,隔日再返回。
这还是赵启谟第一次约李果出城。
李果把书信读了又读,欣喜极了。他们往时都只是在夜晚相会,这次两人可以白日相伴,有一夜一日的时间。
抬头看天,太阳偏西,李果不做多想,牵了马便跟绿珠说:他和友人有约出游,明日后返回。
“果哥,是哪位友人?”
绿珠对李果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友人,十分好奇。
“赵舍人,他是京城人,你往时在广州曾见过。”
李果没有隐瞒是谁,对于绿珠,他不忍去编些谎话欺骗她。
“便是送香盒的那位吗?”
绿珠恍然,她听周政敏说过,这位赵舍人是国子监的监生。想到李果有这么厉害的朋友,绿珠也是为他高兴。
“便是他。”
“明日才要归来,把风袍也带去,夜里冷。”
绿珠塞给李果一件风袍,目送李果披着一身霞光离去。不知为何,绿珠总觉的那位赵舍人和李果未免太过亲昵了。看来往日李果夜出,说去会友人,恐怕也是去见这位赵舍人吧。
城南的南远寺,颇有名气,香火旺盛。
它位于戴紫山的山腰上,离城南不远。李果黄昏出城门,抵达南远寺时,天色昏暗,夜幕吞噬最后一缕晚霞。
站在南远寺门后,在月色下,听着松林声,李果心情寂静,甚至有些美妙。曲曲弯弯的山道,一盏灯火冒出,继而是哒哒哒哒的马蹄声。李果提上灯笼,牵着马,站在山道上等候。他看到赵启谟骑马赶来,夜风将他绛红色的锦袍吹拂,他骑着匹高大的白马,在月光下俊逸如神祇。
赵启谟勒停马儿,居高临下注视李果,李果将灯火举起,照耀两人的脸庞。
“南橘,你随我来。”
赵启谟在前领路,他的骏马跑得飞快,不时要停下来,等候李果。李果胯下是匹脚力低劣的马儿,性子还慢吞吞,李果拿马鞭抽它,听它痛苦嘶号,第二下再不忍抽下。
“下遭,我送你一匹好马。”赵启谟不急不躁,微微笑着。
“那我要白色的马,像你那匹那样又高又神气。”李果一点也不客气,跟赵启谟说着他的喜好。
“好好。”赵启谟的话语,带着笑意,还有不易察觉的宠溺。
“不远,往前再五里,有家店舍。”
赵启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