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的速度控制了整个皇宫,大多数大臣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少对燕清源忠心不二的忠臣也被燕熙潮软禁了起来,还有几个甚至在皇宫被攻破之后,就在自家府邸自缢。
原本金碧辉煌的皇宫虽然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但已经暗淡无关,每个宫门口都有燕熙潮的士兵把守,所有人都战战兢兢,躲在自己宫里,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唯一和往常一样的,只有楚泉的梵音殿。
楚泉在梵音殿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里面灯火通明,心里舒了口气,走进去的时候也没有人拦他。
“楚泉!”飞尘见他走进来,眼泪瞬间掉下来,“你终于回来了!”
“嗯。”楚泉紧紧地抱着飞尘,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有了归属感。“别怕,我回来了。”
飞尘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楚泉的肩头湿了一片。
“好了好了,别哭了。”楚泉用指尖拭去飞尘的泪水,“这些日子宫中一切可还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飞尘摇摇头,“这几天宫中大乱,也没有人管我们。叛……他们攻破皇宫后,也只是把梵音殿围了起来,并没有进来。”
“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呢?”
“有些已经趁乱逃了出去,有的还陪我在这里等你。”
楚泉一阵心疼,“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走?”
飞尘眼中含泪,“我要等你回来啊。”
“万一我不会回来呢?”
“你……”飞尘一愣,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你别乱说!”
见飞尘又要哭了,楚泉连忙柔声哄道:“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放心。”
飞尘想了想,道:“那位楚将军,是不是要当皇帝了”
楚泉不愿谈起这个,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飞尘忧心忡忡,“可是你和他不是有仇么?他会不会……”
“不会。”
飞尘吃了一惊,“你怎么肯定?”
“嗯。”楚泉不欲多说,转移了话题,“这几日你也没有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你陪我躺会儿。”
燕熙潮刚刚取得皇位,还有很多的事情要一一处理,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一连几天都没有踏足梵音殿,正合了楚泉的意。无论外面发生了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楚泉都不过问,他大门不出,只是抱着飞尘过着小日子。
三日后,燕清源在高庙里召集群臣,公卿,行告祠礼,宣读退位诏书,同时为向天下宣告燕熙潮的真实身份,为他当年的罪名平反。随后,燕熙潮接受玉玺,金绶,祭告先祖,正式登基。
所有见过燕熙潮的大臣,心中的诧异不已,燕熙潮若还是活着,已经年过六旬了,怎么会是如此年轻俊美的男人?然后,他们只是敢在心里暗暗地想,却不敢说出一句质疑的话。
而燕清源则被封为郡王,燕熙潮给他一块北边封地。登基大典一结束,燕清源就带着区区十几个人离京。
所有人都忌惮新帝的威严,没有人敢多看一眼燕清源,只有楚泉,在得到燕熙潮的允许后送了燕清源一程。
楚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燕清源,他清瘦了不少,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他神情淡漠,看到楚泉的时候表情才出现一丝松动。
楚泉心里闷得慌,“陛下,我来送你一程。”
“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这么叫你而已。”
燕清源看着楚泉,问了一句:“是你,帮他复活的?”
事到如今,楚泉再说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没错。”
燕清源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还那么相信你。”
“陛下,你我再次重逢之时,我早就和燕熙潮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从来想过背叛你。”
“既然如此,你早知道燕熙潮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我?”
“且不说你会不会相信我,就算你相信燕熙潮的身份,你自然也会知道助燕熙潮复活的人是我,到时候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会认为我和燕熙潮始终是一条船的人,我会有什么下场呢?”
“楚泉,你很了解我,没错,我是很多疑,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若是你,”燕清源深深地看着楚泉,“我信。”
楚泉突然说不出话来。
燕清源叹了口气——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怪任何人了。“所有的皇帝都觉得自己是‘真龙天子’,筑起富丽堂皇的宫殿,用高大的城墙包围起来,让人望而怯步,难近雷池。我在这宫里住了二十多年,现在终于要走了。也许,今生不会有机会再回来了吧。楚泉,你保重。”
“陛下……”
燕清源用一种类似怜悯的眼光看着楚泉,“你到现在还是安然无恙,甚至可以来送我,看来,新帝对你很不一般。被那种可怕的男人在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燕清源说完,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去不回头。
入夜,燕语莺声,丝竹管弦,悠悠地飘出高墙,回荡在风中,惹人追思,恍如仙境。
楚泉坐在院子里,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百无聊赖。无聊——是的,他觉得很无聊,在这个世界上他真的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他所有的爱恨情仇早已被磨灭,有的时候他甚至想,干脆这样睡一觉,等一觉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又是另一个天下了。
“楚泉,还不去睡吗?”飞尘走了过来,替飞尘批上了披风,“夜里的凉意比较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