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杀之无妨。
这要看他对追命是否有杀机。
甘祁涵非常乐意看到追命和铁手毙命当场。
——严沨涯和阮宓秋没做到的事,他能做到。
他还有必杀一击。
甘祁涵陡然掷出数颗铁蒺藜。
长刺乌光。
铁蒺藜不但击向正欺身攻来的追命,也射向在旁观战的铁手。
——他怎么可能让那家伙真就在旁边看着?
甘祁涵眼角的余光甚至已等不及欣赏铁手惨死的情状。
他兴奋地瞄过去。
果然看见铁手被暗器击飞出去。
——哎?
——他几时有这么大的力了?
甘祁涵疑惑又沾沾自喜,仔细再看却惊得吼出声来。
不对,那铁蒺藜分明还在飞着。
而且竟然已经不向着铁手了?
甘祁涵甩袖又欲掷。
正在这时,他的喉头一痛。
他马上听见自己头里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巨响。
甘祁涵重重坠地,他射出的铁蒺藜也已被追命几脚蹴成粉末。
追命轻轻落地,着紧去看铁手。
那人竟趴在地上跟他笑。
追命心放定,脚底一软,也赶紧晃晃脑袋就地坐下调息。
铁手和追命早防着甘祁涵偷袭,沿崖壁攀援而上时万分谨慎,隔得老远便瞧见藤有异样,是以追命直接负着铁手,凭借轻功腾跃上崖,还不忘在手上装模作样地涂了几丝血。
他们都不确定,甘祁涵会否像严沨涯一样,武功突然大进,便商量着用个缓兵之计。
当然甘祁涵仍是个身手寻常的自傲凶徒,但这战也着实惊险了一下。
追命趺坐在地调息一会儿,才走向尚伏贴在地的铁手,将那人扶起来,很有些揶揄神色地指一指他的手。
方才紧要关头,铁手甩出几颗石子,将甘祁涵掷来的铁蒺藜击飞,才免去毒上加毒之难。
铁手现在并无内力加持,飞射暗器全靠巧劲。
这本来不是他所长。
追命于是打趣道:“二哥几时跟四小儿他们偷师了?”
铁手也乐乐地直笑。
“我还想跟你学喷酒。”
“这敢情好,待咱们回去,你我喝个痛快。”
***
恶人已死,也没有更多无辜之人遇害,想救的孩子们都救下了,这案子了结得尚算圆满。
尚未解决的疑惑不论,铁手还有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遗憾。
“可惜……”
他和追命正往树林外面走,比乌龟慢爬快不了多少。
追命听铁手叹气,自然问道:“可惜什么?”
他的声音里有点笑意。
铁手望一望四周略显败象的秋林,笑道:“可惜我带了那么久的柿子。”
自打在严沨涯跟前醒过来,他掖在怀里的柿子就找不见了。
追命轻轻地笑了;
笑里面带气,听起来便也像叹息。
胸膛上挨的两剑毕竟不轻快,刚才与甘祁涵交手又牵动了伤口,眼下喘气都辛苦。
但他笑叹着拎出个小包袱。
“搜谷时在山崖下面寻着的,所幸没跌烂,快些回去,正好熟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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