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口中喷出数道酒箭激射而来,严沨涯怒狂之中依然敏捷,左手骤然拔剑,舞出剑花一挡,将酒滴尽数削飞开去。
剑上满是血,挂上的几滴酒顺着剑尖又落回追命胸膛上。
他已疼得额头冒汗。
严沨涯拔出了剑,血更肆无忌惮地涌出来。
追命咬牙恨笑,咳也不咳,又问一遍。
“你杀了曾疏雪?”
严沨涯嘬着牙花啐出声来。
他极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偏头瞪眼地邪笑。
左手一扬,短剑又刺进追命胸前。
追命终于惨叫。
严沨涯叽叽咯咯笑得整个人都颠颤。
笑出了眼泪。
“是我杀的曾疏雪。”
“铁手已让你踢死了,现在你也要死,你还想着破案抓人?”
“这么爱当差,去地府当鬼差啊。”
到此刻,严沨涯的精神已彻底放松,遍体的伤处都爆发似的一齐疼起来。
但是心中太过舒畅,连浑身伤痛也仿佛极为爽快。
他说到铁手,笑到忘形仍不由自主回头去看。
——那可不是他杀的。
——那是叫追命自己踢死的!
严沨涯笑眯了眼望向墙脚。
没有人?
他只当看错地方,又使劲往左转了转头。
铁。手。去。哪。了。
待严沨涯回过神来,这问题已变得非常之大。
他要找的人风般袭来,双掌拍在他背上。
第一声是严沨涯脊骨断折的轻响。
他那时还在想着,铁手的轻功几时居然这样快了。
然后他恍恍惚惚地,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缘由,低头看了一下追命。
又是一股酒泉。
比起上次,更急更密,更出严沨涯意料。
而且这回射中了他的右眼。
严沨涯的右半片身体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协调,动作慢些,反应也慢些。
他太自负,这些微的不谐也着实未曾拖累过他。
所以严沨涯向不在乎。
他终于尝到了苦头。
右眼顿盲,左眼亦模糊发花。
严沨涯怒吼一声,左手又要拔剑再刺。
追命仍是个人。
任何人胸膛被穿三个透心的窟窿,下场都不会太好。
事到如今,严沨涯只求——
杀!
没关系……
没关系,这个还是能杀死!
弥鳞剑出,血滴在空中划了一道弧。
追命的血在剑上。
而它们马上又将回归他的身体。
*
严沨涯怒刺。
三寸剑刃完全地、一分不剩地没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