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欣咬着牙,他们还不能搬离这里,尽管这片房子很破,但是房租却是附近最便宜的。他们匆匆忙忙的从家里逃了出来,带的钱根本不多,扣除一路上的花销之后,到了柳市,身上的钱几乎是用尽了。他们虽然是都是伊斯坦布尔大学毕业的学生,要是在土耳其,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但是到了华国,满大街都是说汉语的华国人,汉文学这个专业对他们来说连鸡肋都不如。
现下他们只找到了一份游泳馆清洁工的工作,工资少的可怜,只能勉强的养活他们俩。请江淮俩人吃饭已经是他这半个月来做过的最奢侈的事情了。如果他们现在从这里搬出去,估计只能流落到大街上和流浪汉为伍。沙欣无可奈何,他的确不敢反抗,他松开了拳头,“你想怎么样?”
“赔钱——”看见沙欣果然不敢对他动手,杨志刚顿时露出得意的笑,迫不及待的说道:“赔钱,我去医院处理伤口的医药费,营养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起码得五千,这还是看在你是外国友人的份上,给的友情价!”
“五千?”沙欣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可能——”
“五千是吧!”江淮开口打断沙欣的话。
杨志刚扭过头看着江淮,盯着他脖子上挂着的耀眼的金牌,脸上是掩盖不住的贪婪,眼珠子一转,当即说道:“不是五千,我记错了,还有狂犬病疫苗的钱,加起来一共一万,一分都不能少!”
“你——”沙欣指着杨志刚,火冒三丈。
江淮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支票本,刷刷刷的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支票递给杨志刚。
杨志刚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顿时瞪大了眼,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早知道对方给钱给的这么爽快,就不应该把数额说的这么少。正琢磨着怎么再敲上一笔更大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
杨志刚一抬头,撞进江淮漆黑的眼底,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当即把支票踹进兜里,对着沙欣说道:“行了,今天就放过你,以后管好你的猫,要是再有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了,大概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支票的真实性。
闹事的人已经走了,热闹没得看,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沙欣和亚尔兰斯涨红着脸,不知所措,“江先生,实在是太谢谢你了,你的钱,等我们攒够了一定会还给你的。”
江淮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他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他刚才一眼就看到杨志刚额头上的伤口处缠绕着的浓黑的煞气,他估摸着不出今晚,煞气就会从杨志刚的天灵盖侵入骨髓,最多不过三天,杨志刚就会暴毙身亡。他给的钱可不是赔偿金而是丧葬费!
江淮一点也不关心杨志刚的下场,他只是对造成杨志刚额头上的伤口的那只猫很感兴趣。他问沙欣:“刚才那家伙说的猫是怎么回事?”
亚尔兰斯说道:“那只猫是我们捡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俩刚刚搬进这个棚户区没多久,有一天晚上回家的时候碰巧路过一个垃圾堆,正好听见里面传来虚弱的猫叫声。
“我们走了过去,看见了它,它皮肤上全是烧焦的伤痕,我们不忍心将它扔在那儿不管不顾,所以就把它带了回来。但是我们当时的条件并不能够将他送进宠物医院进行系统的治疗,只能自己买了一些廉价的药品给它包扎伤口。”
“没有想到的是,它居然顽强的活了下来。”沙欣接着说道:“我们给它起名叫做奥尔罕。奥尔罕很聪明,我觉得它的智商绝对不会低于十岁的孩子,它每天早上和我们一块儿出门,晚上八点准时在家门口等我们,它会自己蹲马桶,从来不乱吃东西,好几次我做饭的时候忘记关掉煤气,都是它提醒的我。”
“的确很有灵性,”江淮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它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回来。”
“这个现在我也不敢肯定!”毕竟突然出了这事,沙欣也不知道奥尔罕还会不会回来。
“我想见一见它可以吗?”江淮问道。
“可以的,江先生!”沙欣连忙说道。
江淮扭过头看了看一旁的苏祁润,小孩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祁润累了?”
苏祁润点了点头。
“那我先送祁润回学校!”江淮说道。
“嗯!”
江淮转过头对沙欣说道:“我晚上再来好了!”
“好的!”沙欣说道。
驱车将苏祁润送到柳市大学的校门口。看着小孩进了校门口,江淮回过头,拉开车门,正打算坐进去。目光却突然被迎面走来的一群人所吸引。
被围绕在中间的是一个八十来岁的老人,头顶上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剩下几根,却梳的整整齐齐。身边一对中年夫妇搀着他,一个看似乖巧的青年跟在他们身后。
好巧不巧,这些人江淮还都认识。
老人是二十年前捅了江家一刀的楚弘毅,中年妇女是前身的前任未婚妻楚谷霜,中年男人是她的现任丈夫刘家长子刘利,青年是楚谷霜的儿子,也就是当初将前身打进医院、害得他一命呜呼最后被江淮占据了身体的刘仲显。
楚弘毅环顾四周,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当年这里还是一个破落的小村庄,我家就在这一块儿。转眼间六十年过去了,高楼大厦取代了破烂的泥砖屋,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
楚弘毅回过